天哪，他是個帥哥，而我十多年以後才知道！
念高中的時候，因為聽了剛澤斌的「妳在他鄉」，我去買了那種一張一百元的盜版CD，就是把很多流行日文歌錄在一起的那種唱片。一開始只是想聽「妳在他鄉」原唱南方之星的「真夏的果實」。
結果發現裡面的歌都很好聽，於是又買了幾張，這大概是我對日本流行音樂所知的全部了。其中有一個人的歌很不賴，他叫德永英明，我還特別去買了他的精選集。當然，也是盜版啦。
他的聲音很奇怪，唱到高音時有一種無助的感覺（這麼說起來有點像是男生喜歡的AV女優，高潮時看起來總有無助的表情）；歌聲不見得特別好聽，但有一種吸引人的憂鬱感，曲子寫得確實不壞。他的「Rainy Blue」後來被張學友翻唱成「藍雨」；張信哲也曾經翻唱他的「壞掉的收音機」，中文歌名為「難道」。
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德永英明長什麼樣子，盜版的CD當然不會有精美照片，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想要去挖掘他的長相。所以在我心中，就只有「一個日本人，叫做德永英明，唱歌很無助」這些印象。可能是因為聲音太無力，直覺他長得應該是一團白肉、軟綿綿而無甚可觀，所以從來都不想知道他的長相吧。
真正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，竟然是在二OO八年八月三日的晚上十一點（這樣寫好像發生了殺人案），距離第一次聽他歌已經超過十年時間。那一天，我在北海道登別溫泉著名的「第一隴本館」飯店住宿，在飯店奢華的各色溫泉池裡泡到身體腫脹，再泡下去很可能會泡出屍斑，才心滿意足回到和室房看電視準備睡覺，這時竟然看到了電視上出現德永英明，於是「天哪，他是個帥哥，而我十多年後才知道」的尖叫聲貫穿北海道天空，直上雲霄。
（順帶一提，該飯店溫泉處的免費紅茶好喝到爆，是我一生中喝過最甘美的紅茶。害我喝得肚子大大的在溫泉池邊跑來跑去，甚醜）。
那天的電視是一個歌唱節目，有點像「費玉清的清音樂」那樣，有一些談話，然後來賓現場獻唱。德永英明是來賓，特別來賓是黑木瞳，他們非常有氣質的在聊天；原來他們倆在二十年前就合演過MTV，可見兩人在日本都是藝能界長青樹。電視台還特別播出二十年前的MTV，兩人都很羞澀的叫著：「不要看啦。」
有趣的是，二十年前的德永英明帥到破表，黑木瞳看起來則是很青澀。我對日本藝能界的長幼順序並不瞭解，但是從MTV中雙方氣勢研判，德永拍MTV時應該已經非常之紅，足以挑選一些初生之犢美少女當女主角，有點像今日周杰倫以MTV做為後宮佳麗篩選機的感覺。
然而二十年後，黑木瞳變得成熟豐美，比年輕時更漂亮、更有氣韻；德永英明卻明顯老了。雖然他仍保持著詩人般的氣質，也有實力登上老帥哥之林，卻顯然沒有黑木瞳的鮮潤氣色。這真是罕見的現象，一般情形是男人越老越有魅力，女人則是越見憔悴；但是在德永和黑木的身上，倒是女生大勝了。
看著德永英明在電視上，唱起我少女時代愛聽的「壞掉的收音機」、「因為愛是如此悲傷」、「夏之素描」，高中時候的可愛回憶不斷從腦中冒出，那時候喜歡看的小說、愛吃的魚翅羹、討厭的數學…。夏天的北海道，驚奇地充滿十七歲的氣味。
這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，小時候曾經有著曖昧憧憬情愫的男生歌聲，結果竟然是來自一個大帥哥。該怎麼說呢，也許就像你很喜歡的一個數字，竟然是連續好幾期大樂透都開出的頭彩號碼之一；雖然你跟樂透沒什麼關係，卻會覺得這個數字和你之間，或許有奇妙的緣分吧。
昨天在收音機裡聽到張學友的藍雨，我忍不住翻了那天的北海道日記，又想念起德永英明，所以寫下這篇小文，當作這段奇妙情愫的記錄。有時候，有些人，你對他們沒有什麼激烈的情感或記憶；但是每次見到他們，又有一種幽微的思念氣息。德永英明對我來說，就是那樣的人吧。
已經變成老帥哥的德永英明。
後記：翻唱德永英明歌曲的港台歌星實在太多，後來我發現有一個部落格上有詳細的對照表，有興趣的人可以到這裡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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